伽马射线

世界第一仏厨♥️爱与鸢尾花⚜️
蓝色空间号现任舰长

【魔教无差】Vertigo(2)

*未来背景
*HE

朋友们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试着猜猜故事走向
(´・ω・`)

祝食用愉快~
感谢你的阅读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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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教授桑佩尔勒伯努博士]
人啊,年龄大了,就总会时不时想起以前的事情。女儿说,爸爸还年轻,还能和我们一起去奥尔特云捡爱情石,我笑她小骗子,人不服老不行。近来睡得越来越少,vertigo对我的助眠效果也渐渐变差了。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起床整理杂物。前两天在阁楼里,我居然找到了以前的学生送给我的各种礼物:柯伊伯带的纪念冰晶、太阳系边疆的各种双星系统“二人转”模型、保质期三百年的“火星人”限量版宇航服修补液,还有一大堆写满了祝福的贺卡。

其中有一只红色的小熊,戴了个歪歪扭扭的金色皇冠,表情有些丧又莫名很可爱,手里抱着毛茸茸的粉色爱心。这是当年我最得意的学生沈昌珉送给我的。

小沈这孩子,非常有天赋。人特别聪明,还勤奋刻苦爱学习。我记得他刚入学那会儿,我还在医学院执教,老早就听同事说今年来了个小天才。后来,虽然没能把他招来我们学院搞学术十分可惜,但是他在神经科学领域大放光彩,成为共和国首屈一指的神经科学专家,未尝不是另一种幸运。

他与我好友的孩子郑允浩十分要好,好到我当年怀疑这两人的关系。小允是郑家最小的儿子,他父亲老来得子,对这个孩子也是百依百顺。但这小子也挺争气,没有被娇生惯养宠坏,居然考上了SM军校。沈昌珉还在读基础理论的时候,有几门课程是我教的。每次快要到晚课结束,老郑的儿子都会站在教室外边等他,无论冬夏,风雨无阻。少年的心事藏不住,每次他一出现,沈昌珉就没法认真听课了。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经验丰富的很,看他那小眼神儿就知道,人还在教室里,魂儿早就飘到外面去了!

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刚好是初雪的那晚,小允有事情没能来等沈昌珉下课,但是托别人给他送了吃的。沈昌珉课间去拿了东西,回教室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

“什么好东西呀这么开心?”我笑着问他。

“我好朋友给我带的玉米面包和糖霜可露丽,怕我晚上饿。”他抱着装面包的纸袋红了脸。“教授您想尝尝吗?都是我最喜欢的,特别好吃!”

后来又有一次,沈昌珉带着个系了蝴蝶结的纸盒来,听说里面是他自己做的草莓蛋糕。不用问,肯定是给他小男友的,老郑的儿子打小儿就喜欢吃草莓。下了课,他们就在开lecture的大教室里吃蛋糕,两个孩子都笑成了眯眯眼。

我也曾问过小允这件事,趁着新年和他们一家人聚餐的时候。

“我爱他。”年轻人回答的很真挚。“桑佩尔勒伯努叔叔,我是真心喜欢他。可能您会觉得很可笑,但是我还是要讲出来:我可能这一生都只会爱他一个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劝谏,不要轻言一辈子也不要轻言爱。但是小允的眼睛太过清澈又太过深邃,几乎没有眼白的大黑眼珠里盛满的全是热情与希望。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我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

爱让人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

我们和老郑一家人时常聚餐,席间小允和我聊了不少关于沈昌珉的事情。

“他说他想改变科研方向。”小允告诉我。“我们上次一起聊过,他打算去研发能够提高士兵学习能力的药物。”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小允点点头,看起来十分自豪。“他读博的时候不就是研究梦的机理吗?他告诉我,梦境本身就有可能是我们祖先留下来进行技能传承的产物。既然这样,只要通过药物定向地激发这一潜能,我们就可以在梦里进行重复训练,人类的学习周期就能够大大缩短。”

“桑佩尔勒伯努叔叔,我们连药剂的名字都想好啦,就叫做vertigo。”

很少有人知道,现在共和国上下都在广泛使用的vertigo,其实是当年沈昌珉带领的小组研发的。vertigo在开发初期也面临过不少困难,甚至还出过一些问题,他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幸好后来成功突破了技术难关,vertigo终于得以成功推广。

可惜天妒英才,vertigo进入大众视野还没多久,沈昌珉就在一起交通事故中意外身亡了。

事故发生的前一晚,他刚好到我们家来做客,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带着那只红色的小熊。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没有带伞,把小熊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的怀里。

他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这只玩偶小熊,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依然认真地履行了对学生的承诺。我还记得那一天他的脸色很差,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和我抱怨一个蛋白质的三级结构解析遇到了很大的瓶颈,同步辐射中心那边又频频出问题。我开导了他几句,又和他聊了不少他读书时的趣事。走的时候他似乎接受了我的安慰,神色略有些好转,站在我家花园门口一丛刚开的紫绣球花旁朝我挥挥手,就开着车回去了。

谁知道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爸爸,”女儿忽然敲开我的门。“有客人,是郑叔叔家的允浩弟弟。”

“马上来,稍等。”我缓缓起身,退休之后腿脚也不那么麻利了。“你先陪人家聊会儿,一定要照顾好客人。”

下楼之前我停顿了片刻,还是转身回去拿了沈昌珉的那只红色小熊。

爱而不得是这世上最大的苦痛。小允这孩子爱得太不容易,能有个东西寄托思念聊以慰籍也好。

就让这只红色小熊成为见证他们那段故事的信物吧。


[纽查普特医生]
“指挥官最近…睡眠还好吗?”
“不太好,纽查普特博士。”回答我的是surisuri,允浩哥的生活人工智能。“如您所知,同往常一样,指挥官拒绝使用vertigo改善睡眠,同时也拒绝使用任何精神类药物。”

“他这样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啊,褪黑素吃到现在,能起到的助眠作用已经很小了。”我有些头疼。“麻烦你给他空出个时间,最好能来找我看一下。”我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那个小飞盘说。“订下了时间记得通知我一声。”

“不用小酥梨安排,我现在就来找你。”圆盘上的光圈忽然闪了闪,接着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变了——是允浩哥!

“允浩哥!你忙完了呀?”
“嗯,刚给基地新来的学员开完动员大会。”

允浩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快,似乎是碰见了什么好事情。没过多久,在我的医务舱里,做完了例行的检查和问询,允浩哥竟然向我提出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要求。

“以后每周五晚六点都见一面吧。”他说。“方便你随时了解我的身体状态,也…方便换药方。”

我心下了然。

允浩哥做为基地指挥官,自然是我的上级。但我们二人其实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我是沈昌珉博士的直系学弟,当年vertigo项目组的骨干成员。

而沈昌珉博士——前共和国神经科学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是允浩哥曾经的恋人。

允浩哥和沈博士的感情之深,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知晓一二。当时我是个刚刚考进医学院的新生,沈博士也只是还在上理论课的高年级学长。我那天晚上没课,在中心公园附近散步,忽然被一个高挑帅气的男生拦下了。那个男生嘴角有一颗小痣,穿了SM军校特有的制服,整个人耀眼的仿佛是阿波罗下凡。他不顾我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把一个闪电泡芙塞进了我嘴里,又递给我一个大纸袋。

“你是医学院的学生吧?认识桑佩尔勒伯努教授吗?今天晚课课间把这些面包送给在他班上上课的沈昌珉,拜托你了,多谢!”

明明是命令式的口吻,明明是我最讨厌的居高临下的态度,我却莫名其妙就屈服于他的气场之下,乖乖地执行了命令。

人有时候确实是缘分,我和沈博士,还有允浩哥,就是这么误打误撞认识的。

可惜后来的天灾人祸,却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

vertigo这个项目,最早由允浩哥提出。他听了沈博士关于梦的本质的阐述,大受启发,给我们描绘了关于vertigo的构想。

“我们随时准备上前线的人最清楚,战场上,物资和设备的损害反而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人员伤亡才是最可怕的。舰艇没了可以再造,人死了要再重新培养可就太难了。”允浩哥给我们科普。“太空战里一个最最普通的船员都需要从小到大至少二十年的相应教育。想解决这个难题,要么减少人员伤亡,要么缩短学习周期。”

“所以我们才研究大脑信息刻录呀!”我说。“如果把知识技能储存下来,再导入脑内激活,不就直接不需要学习周期了吗?”

“但是咱们的项目成本特别高,而且有一些操作类技能要达到身体协调也需要很长的适应期。”沈博士补充道。“针对梦境的药剂前景肯定更广阔。”

彼时我已经被沈博士招到他的实验室了。原本我们的研究的方向是人脑信息的完全刻录与再激活。如果项目能够成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把死人“复活”:相当于古代传说中把一个人的灵魂抽离出来,再装入一个崭新的躯壳里,延续他的生命。“把大脑信息完全刻录”这一部分,我们当时的技术已经能够完成了;但是再激活的研究迟迟没有开启。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可行性很高!”沈博士非常兴奋,他整个人被允浩哥圈在怀里,手舞足蹈。“人在睡眠时大脑神经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这个抑制过程有时比较完全,有时不够完全。如果没有完全处于抑制状态,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出现梦境。少数细胞的活动失去了清醒时的整个大脑皮层的控制和调节,记忆中某些片断不受约束地活跃起来,就会表现出与正常心理活动不同的千奇百怪的梦。我们只要能使相关区域的神经细胞受药物控制就行。”他听了允浩哥的构想后很激动,甚至不惜改变整个科研方向,打算当晚就回去写开题申请。

“允浩,我们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够把生物电记录下来了。再找到大脑相应的反射区和细胞,像靶向治疗那样投送药物刺激放电,梦里学习就真的不是梦了!”

vertigo的研发进展迅速,没几年就开始了人体试验。但在二阶段实验的过程中出现了严重事故:原本根据预期,梦境应该只重复白天学到的技能或知识内容,而不是情感体验;但是有一位志愿者对药物出现了不良反应——他在战场上的记忆会随着搏斗的过程一并重演,医疗组甚至评估梦境有可能诱发PTSD。研究所要求我们迅速暂停vertigo的开发,同时对那位志愿者进行了隔离保护。

“他们不能因为这唯一一起意外就全盘否定vertigo。”沈博士在办公室里踱步。“而且应该允许我们对那位志愿者进行检查——我们有上万名实验对象,只有他一个人出现了不良反应,原因尚不明确——说明他的大脑结构与普通人有区别。”

然而沈博士的申请并没有得到批准。如果传闻可靠,那位志愿者恰好是共和国防务长官的儿子,我们不可能有机会检测他的大脑电波。沈博士被命令重新开启大脑信息刻录与再激活的项目。直到第二年的春天,vertigo才再一次通过审批,重新推动进程。这一回,为了绝对安全,我们做了很多努力,终于能够确保技能类记忆与情感类记忆在梦境中的完全分离。只定向刺激技能区的药物,就是后来广泛应用的vertigo;而能够定向刺激情感的药物,除了可以帮你重现往日的记忆,我们还意外发现它或许能够帮助激活刻录的大脑信息,我们叫它vertigo plus。有关vertigo plus的发现与进一步研究由于沈博士个人的反对,在我们组内进行严格保密,没有对外公布。

沈博士为什么不愿意继续研究vertigo plus,我到了现在其实是能够理解的。

“我怕以后在道德层面上会有差错,没法说服自己。”

其实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而已。
沈博士的意外发生之前,正好是停止vertigo plus研发后的那段时间。有一天,他忽然约我出来谈天。

“我下定决心了。”他说。“我要把所有和再激活相关的成果数据都封存起来,彻底地。”

“为什么?沈博士,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这项工作就算我们不做,全银河系那么多实验室,总会有人做。”

“别人可以,我不可以,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欢聚或离别,相守或决裂,都是要看运气的。总怀着人能主宰一切的信念,妄图成为造物主,肆意修改别人的记忆,这是不对的。”

我长大了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希望你能理解。”沈博士端起了面前的骨瓷咖啡杯喝了一口。和往常的美式不同,这一次,杯子里装的是热可可。“允浩说得对,甜食确实有助于缓解压力。”

“我们是无知的孩童,因为忍受不了求知欲的折磨,在自然之母面前恳求她赐予我们真知。”他小鹿一般的双眼略微有些发红。“而不是谋杀犯,用科学做武器自相残杀。”

“所有资料我都整理完了,过两天就一起处理掉。”

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张不久之前我们费了巨大心血才刻录完全的芯片,里面是沈博士的全部大脑信息。不夸张的说,如果有灵魂这种说法的话,现在的沈博士有两个灵魂:他的身体里有一个,那张芯片内有另一个。

“那你芯片是怎么处理的?”一想到要把凝聚了无数心血的芯片毁掉,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会放在一个我绝对信得过的地方。”

然而没过几天,噩耗传来:沈博士在开车回家途中意外坠入悬崖。由于出事地点山林险峻幽深,救援人员甚至连他的骸骨也没能找到。

我在沈博士的葬礼上看见了痛不欲生的允浩哥。他那时已经几乎没有人形了,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掉了三十斤,薄得仿佛一张纸。哀乐和哭声交织的空间里,我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也不知道沈博士最后有没有来得及处理那些文件。

……

“你要想好,”几个星期前,允浩哥向我提出每星期给他供给vertigo plus的要求。“vertigo plus我们还没有进行过完整的临床试验。理论上来说,你在梦境中重现的应该是自己印象深刻的经历,比如曾经那些与恋人度过的美好时光;但也有可能是今早和同事吵架的过程。”

“没关系,有一丝希望都好,我太想他了。”允浩哥低垂着头,小巧精致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分明表情。“你不知道,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孩子,叫做Shim——那张脸、那身形、那笑…我一度以为是他回来了。”

医务舱内以白色调为主,光打在他身上也是惨兮兮的,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那行,就按照你安排的,每周五晚上六点你都来我的诊室,”我敲了敲他的药剂盒。“我把当周配好的vertigo plus换给你。”

允浩哥是个军人,永远坚强勇敢,脊背挺得笔直。然而在所有关于沈博士的事情上他都十分脆弱,让我心生怜悯,不忍拒绝。

我后来在允浩哥每周的例行检查时见了几次Shim,他确实和沈博士像极了。可是他眼里没有沈博士的灵动与聪慧,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他站在诊室外的走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钮查普特博士,请问…指挥官他情况怎么样?”他见到我出来,立刻上前询问允浩哥的身体状况,似乎忧心忡忡。

“还好,就是对vertigo有一点不耐受。”我回答。那孩子似乎更忧愁了,在一旁抿着嘴,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我叹息。
又是一个可怜人。

刚开始我对Shim是有点排斥的,我总是觉得他抢了沈博士原本拥有的东西。但后来时间久了,我发现他是真心爱允浩哥的。我甚至发现他在偷偷模仿沈博士:比方说摄影,再比方说做饭。

爱这一个字,归根结底不过是脑细胞的化学反应,却把多少人玩得团团转。允浩哥和Shim,一个爱的人无法回来,一个爱的人无法得到。互相折磨的回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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